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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接班人的觉悟

        从小,我的师傅,咱大天朝钦天鉴的老大,国师大人叶棠霖,就告诉我,干咱这一行儿的,是可以不拿正眼瞧人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随着师傅年龄的增大,以及他学会了倚老卖老这个成语,他就又告诉我: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有人说你目中无人,你就说你明亮的双眸只可以观星;如果有人说你是个文盲,你就给他把《火珠林》、《断易天机》混着背;如果有人说你是个穷看风水的,你就说他印堂发黑近日来必有凶兆;如果有人说你是个死算命的,那不好意思,这不能忍,你就揍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我师傅身为大天朝算命第一人,倒也不是说鄙视自己的“死算命”的这一称号,而是对于现实的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两原本可以在钦天鉴过着每天观星占卜测吉凶的闲散日子,但是自从宫里的娘娘宦官们听说了我师傅的神技,就天天往我们钦天鉴跑,但是每天测的都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,例如帮淑妃娘娘算一算什么时候有孕呐,丽嫔娘娘什么时候能够见到皇上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当然这不是造成师傅教我这番话的目的,起因是,某天,我在御膳房蹭吃蹭喝完毕之后,一边拿袖口擦着嘴边的油一边捧着圆滚滚的肚子,在回钦天鉴的路上,遇到了两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个人,一个是年少时就已经名动天下的才子编修,向晚意;另一个则是马上就要成婚了的当朝七王爷,赵寒别。

        按照惯例,我只需要低头弯腰,退到一旁老老实实的让路就好,但是这一天,不知道这七王爷和尚大人不知道哪点雅兴起来了,七王爷执意要我来算一算他们二人近来的运势。

        作为一个爱财如命的穷算命的,一般来说不给银子我是不会轻易给人卜卦的,但是如果是对着向大人和七王爷这么俊俏的两个小哥哥的话,别说卜卦,让我给他们两个鞍前马后的端茶倒水我也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当即就掏出了随身带的龟甲,与他二人寻了一处僻静阴凉的,拿火细细烘烤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向大人似乎对占卜之事并不是如何感兴趣,他虽说他先来,却也只是兴致缺缺的望着龟甲,然而我却望着龟甲上的裂纹慢慢皱紧了眉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向大人,情况不妙啊,”我托着下巴望着光风霁月的向大人:“这个卦象,略凶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?”向大人瞬间很是感兴趣的挑了挑他那秀气的眉毛,手指间把他那雅致的折扇翻来覆去的玩弄着:“怎么个凶残法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向心直口快,虽然师傅常常教导我,干我们这行儿的,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好开口宰人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我还是看在向大人的美色上,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:“向大人两年内,恐有小人算计,会给向大人的身体安康带来损害,”我顺着一条裂纹看过去,目光落到向晚意的腿上:“大人要注意出行腿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正当我要发扬一下我帮人帮到底的伟大精神,想要一并告诉向大人如何才能避免这个灾祸的时候,向大人却一把顿住手里把玩的折扇,虚虚放在唇边:“叶大人,接下来,你是不是要告诉本官,如何化解这个凶煞?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到向大人一脸真诚与和煦,我不由得露出了欣赏的笑容:“向大人果然是年少成名的神童啊,竟然连下官想什么都知道!”

        向大人将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额头上,顿时就鼓起好大一个包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向大人!你做什么!”我登时就抱着头跳到了一旁:“我师傅都舍不得打我一下,你竟然敢打我?”我梗着脖子就凑到了向晚意前面:“亏我还耗费自己的善缘来给你测吉凶!我还没收你一文钱,你竟然还要打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有一句我没敢说:“是你自己要测的!我又没有逼着你测!”

        越想越气,我的鼻孔估计要在一瞬间变成的三倍那么大了,为了维护我在外界的完美形象,不能让别人看到我鼻子大喘气凶猛模样,我还是拔腿开溜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气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得了吧,你这个小神棍。”向晚意“噌”的一声潇洒俊逸的甩开了折扇,懒懒的摇着,眼神越过我的头顶飘向了远处的挂满似锦繁花的洪洞树:“你一个姑娘家家的,不学女工刺绣,不读诗经孔孟,竟然跑来我面前装神弄鬼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向晚意的眼神幽幽的又飘回了我的脸上,目光灼灼:“算出了我有不测之灾,下一步可不就是该说要化解的话,得花多少银子让你来替我消这个灾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人?”我捂住胸口,把自己装得弱小可怜,又无助,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以前惯使的小伎俩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旁的七王爷开始接话道:“素来听闻钦天鉴里掌管观天相,测吉凶的五官保章正,除了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女流之外,也还是个爱财如命的奇女子,今日看来,名不副实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过奖过奖,下官也认为下官并不是个爱财之人,坊间把下官编排的太过了,事实上下官一直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清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自知从这两个达官贵族前面讨不到好处,于是捂着额头就要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你大爷的,等我回去就扎个小人就戳戳戳你。

        专挑你的小晚意戳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我急匆匆就跑回了钦天鉴的大殿,刚刚吃饱的肚子因为奔跑而变得有点隐隐作痛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师傅看我额头上的包,护短的他气得撸袖子就要带我出去找人家打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在我说出我是被向编修向晚意大人打的之后,师傅怒气冲冲的脚步就活生生的顿在了大殿门口,差点被门槛给绊了个狗吃屎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他就满脸义愤填膺的告诉了我开头那一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又问了一句:“如果是被那种官很大的人给说我是个死算命的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师傅慈爱的替我揉了揉额头:“那么你就去御医局,偷个一斤两斤巴豆的,让你御膳房那群狐朋狗友给你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。”我嘴上应承着,实际上心里暗暗吐槽:“这还不如我自己扎小人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包过了半个月才消下去,我也着实躲着向晚意和七王爷躲了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自从那日与七王爷还有向晚意大人一别,我的思想就升华了许多,不再去计较被人叫什么神棍呀死算命的事情了,因为宫里的人几乎都忙得人仰马翻,没人理会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,七王爷逃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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