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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七章 雨中的罗曼蒂克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吗?”颜寻忽然起身,到他面前,强迫式地对上他的目光,“你看着我,你跟我说,您难道对那些人一分情都没有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。”顾绥转过脸,对上他的眸子,看到青年的眼眸从起先隐隐的一丝期待到破灭,犹如死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还是说,“有。”没有欺骗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绥承认,自己在认识颜寻之前、之后,都喜欢过许多的人。那些人,那些经历构成了如今的他,割舍不开,就像他也忘不了是如何学戏的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人间多情客,对许多人,许多事都有情,不会为了刻意标榜自己的忠贞声称自己只对一个人动过心。他动的心太多了,但,只刻骨铭心过那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失败的一次,和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颜寻对他的坦然不晦感到悲哀,他早就知道这个答案,何必再问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的灯火渐暗,现代化都市里忙碌的人们也都进入梦乡,他们坐在沙发的两端,距离不过一尺,却咫尺天涯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绥对他以前的事情感到抱歉,他能想象到颜寻醒来之后,却发现自己已经另寻了别人的痛楚。但是,他不记得了,他只记得醒来之后,就碰见了云舒,一个本来就合他脾气的清俊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自然不会推拒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绥仰躺在沙发上,整理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,终于问他,“所以,你这一切都是在报复我?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他的滥情,他失去记忆之后交过的十一个情人,所以才心灰意冷,和天女定下了婚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颜寻几乎要站起来,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说,顾绥总是能给他扯到要分道扬镳的路途上去,“我说过那么多,我和她是假的,你为什么不信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算是假的……”顾绥顿了顿,问他,“可是你现在不还是在怨我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把他之后的那十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,却忍到现在才肯说,他们之间的误会原来已经多到解释不清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年站起来,想说什么,却还是没有说,从裤袋里拿出一根烟,点燃,指尖在微微地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烟草的味道慢慢弥漫了整个房间,颜寻把窗户打开,看着窗外寂寥的漆黑,没有把那句‘我可以忘了’的话说出来。他直到刚才,在顾绥一次次的质问里才意识到原来他在这场感情里有多么卑微,只要是能够挽留下他,就可以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顾绥身边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还是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颜寻终于重拾起来一分尊严,“你始终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一遍遍地说自己和天女没有关系,有什么用呢。他能原谅顾绥之后的十一位情人,顾绥却不愿意听他解释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,从一开始,两个人就是不对等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颜寻推开门走了出去,门关合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绥没有挽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脑海中蓦然出现少年的声音,有些埋怨的意思,是233,“宿主,您怎么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年叹息一声,“怎么不和他好好说清楚呢?你告诉他你忘了啊,你不记得他了,所以才会有那接下来的那些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绥只是摇了摇头,按部就班地洗漱,把自己埋在被褥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问题不在他的记忆,也不在之后的那些人,而是,他们之间谁都不曾真正信任过对方。正如颜寻觉得顾绥四处留情,对所有人都很好一样,顾绥也不确定自己这样一个跌落神坛的妖狐,真的会让身份尊贵的仙君读独属的青睐么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要彼此冷静一下,认清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,依旧是拍戏。没有第一天的水下吻戏耗费体力那么严重,他们接下来几天都是拍的日常的戏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同于观众们看到的成品,拍戏的时候并不是按照剧本上的时间顺序来拍的,而是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地拍。在苏州,就要把在苏州这个场地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拍完。

        自从那一次被追杀之后,傅淮生回到军队,手段利落地料理了那几个闹事的下属,手上沾满了鲜血。可下一刻,他换了身衣服便去找柳摇春,和他谈笑风生,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。、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天,柳摇春刚唱好了一出戏,就被傅淮生拉着出去,戏班子的班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台柱子被司令拉走,不敢拦。

        颜寻不愧是拿过了大满贯的影帝,在戏里的时候就完全成了那个人,两人前一夜的矛盾好像成了泡沫,是梦,颜寻再面对他的时候表情很自然,只是是对旁人那样一贯的疏离。

        顾绥掩饰得很好。两人都是笑着的,眼眸弯弯,是戏中人在苏州城纵情声色的逍遥和自在。但王昀却发现,每当他喊卡的时候,两个在戏里还很是融洽的人,气氛顿时便僵起来,谁都不看谁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昀记在心里,但没有说什么,继续导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两人争吵的一场戏,王昀说了句,“注意情绪”,就喊了开拍。

        傅淮生是个摩登青年,接受过西方教育,势要弄出个罗曼蒂克来,他带着柳摇春在露天的花园里吃西餐。而柳摇春是个骨子里很死板的人,很是排斥外来的事物,说那西餐的牛排还没有春华楼的西湖醋鱼好吃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就春华楼的西湖醋鱼好吃还是西餐的牛排好吃还吵了一顿,然后傅淮生翻旧账,说起柳摇春之前说了死都不用进口牙膏,可是现在不还是用了牙膏的事,说他就是嘴硬,其实心里喜欢着呢。柳摇春觉得被他揭了短,丢了面子,不气之下不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场戏让工作人员们看得都忍俊不禁,两个人为了这种小事吵起架来,实在是有些幼稚,又有些平淡生活中的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傅淮生这才赔罪,却不慌不忙地看他生气的样子,让他继续吃。千劝百劝之后,柳摇春刚要坐下来,但天有不测风云,下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露天的罗曼蒂克成了狼狈,泡了雨水的牛排和红酒一点都不浪漫。这成了柳摇春可以扳回一局的好机会,当即站起来,指着那泡了水的餐桌,讽他,“这就是你的罗曼蒂克?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绥平时温温和和的一个人,演起柳摇春的高傲刻薄也丝毫不让人出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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