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三章 主动权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，纪知归强自装着理直气壮，却在自己的话里语气越来越弱，到最后只剩下强撑却着梗着脖子，来支撑自己不愿低头的人弱势，眼神却已经早早移到一边，不愿意也没有勇气看向甘歆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，自然也无从得知坐在对面的甘歆到底是何神色，纪知归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现在的情形，只好让这现状就这样僵持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保持着自己的姿势，坐在桌前不动也不言语，似乎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，其实心里却是隐隐恐慌着这未知的结果，她不知道甘歆会如何决断，也不知道甘歆到底会怎么想这样的自己，正如她问出口的那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凌迟一般叫人时刻提着一颗心的煎熬，总算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一室的沉默里，甘歆终于开口了，她以一贯的柔声叫道：“知归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柔声细语，给了纪知归一种错觉，让她油然而生一种自己已经被赦免的感觉，而今春风拂面已是新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，纪知归终于能够为自己准备足够多的勇气，可以回过眼来看一眼甘歆。

        甘歆和她一样，也是坐在桌前，与刚才不同的是，她的下巴已不再离桌子那么近，而两只手也没有交叠着放在桌上，而是相互缠绕紧握在一起，脸上的神色似乎也不比自己轻松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甘歆的眉微微皱着，平时在她面前的天真笑意也不再明显，让纪知归一时之间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。

        甘歆还是那样的轻柔语气，只是开口却似乎并不是安慰和谅解，她说：“知归，我想问你，不涉及我的因素，你真的对苏城不满意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纪知归问出那个问题时，本来以为自己只会听到最简单的两种答案，接受或者不接受，而不管甘歆做哪个决定，她都不会去责怪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甘歆却没有按照她设想之中的方式来回答，而是问了一个在纪知归看来，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，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纪知归被她这种不同寻常的操作都有些怔住了，一时之间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，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，有些恍惚地诚实回答道：“不是……客观来说，苏城确实是很好的合作选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甘歆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很是满意，整个人的神色都可见地松了一口气，两只放在桌上的手也不再绞来绞去，然后说道：“那真是太好了，要是知归是从专业的角度也对苏城不满意，那我就真的要很头疼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纪知归听她这么说，更是不明白她这一套操作是个什么意思，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甘歆话里的意思，不自觉地眨了好几下眼睛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，她惊喜又惊讶地问道：“甘小歆，你……你不生气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甘歆对于她这么问，迅速且显然地表露出了不解和质疑，似乎很不能理解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，她不满地嘟起嘴问道：“知归怎么会这么想阿？我为什么会生气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纪知归知道她没有生气，提着的心总算能够落回原处，脸上的神情也自然轻松起来，带上了几分笑意，因此对于甘歆的困惑，也能不吝直言：“甘小歆对工作那么认真，我怕你会因为，我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，然后心里会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确实不喜欢把个人情绪和专业工作混为一谈，”甘歆听她说完，颇有些赞同意味的点了点头，然后一脸正经地回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