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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问对

        带着兵卒来请人的,贺礼能不去吗?

        果断不能啊!

        贺礼在心里骂了一声,整整精神,问胡狗贺鱼的去向,知道贺鱼在胡婶那里,贺礼便放心了,把家托付给胡狗,贺礼才跟着房彦藻往魏公府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路上感觉房彦藻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打量他,贺礼也是促狭,每次感觉到房彦藻在打量他,他就故意让眼神跟人对上,然后,对着人笑,如此两次,房彦藻也不看他了,专心一志的带路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密的魏公府并没有设在韦城县,而是在韦城县隔壁的滑县,房彦藻过来的时候带了马车,把贺礼请上马车,一行人立即朝滑县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得魏公府,在房彦藻的引领下直接进去,李密在正堂会见他,经人通报后进去,贺礼行礼:“晚生贺礼见过魏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贺郎免礼,请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礼跪坐下来,颠簸了这么一路,宿醉的感觉总算松了些,贺礼也有了几分精神,不再像早晨病瘟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密坐在上首,目光灼灼地看着贺礼,道:“前日忙于仪式,仓促间使人去请贺郎,不巧贺郎竟归家了,今日总算是请到贺郎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礼欠了欠身,道:“劳魏公挂念,晚生家中亲长皆已亡故,只有幼妹相依为命,前些时日,为了生计晚生不得不走了一趟荥阳,自晚生离家,舍妹便日日守在巷口,日日盼着晚生归家,自那之后,晚生便答应她,无论去哪里,无论去做什么,若能当日归家的皆会早早归家陪她,以免她惦念,请魏公见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密笑了笑:“仁爱孝悌,人之本也,贺郎所行乃是当为之事,无需说什么见谅的话。不瞒贺郎,那日从郑公处听说了贺郎之事,我便存了心思,想与贺郎就天下大势探讨交流一二,无奈一直不得闲暇,今日终于把贺郎请到府中,若贺郎不弃,还请直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礼一直想不起昨晚上对程咬金说了什么,纠结了一路,到得魏公府门口的时候,他不纠结了,反正话都说出去了,再纠结也没用,不如见招拆招就是,所以,自进了魏公府,贺礼的神情都很安详平静,此刻李密动问,贺礼道:“魏公麾下人才济济,想必真知灼见不少,晚生尚年幼,比起魏公麾下之诸位,自愧不如,魏公何必舍近求远?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密看他一眼,道:“昨日义贞酒醉归来,不及醒酒便醉醺醺地就跑去我处,向我举荐贺郎,言道君虽年少,却见识卓绝,满腹才华,希望我把你召到帐中。我便问他,何以如此看重于你?义贞说,世间十六七的少年无数,多浑浑噩噩度日者甚多,如贺郎如此见识与才华者,世间甚少,不知多少年才出一个,如此人才,若是错过了就是我的损失。义贞说贺郎善于评判形势,合久必分分久必合、大浪淘金英雄之语,实如暮鼓晨钟,发人深省,我颇受震动,方才有今日对贺郎之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还真是被程咬金坑了!喝酒误事,以后要么戒酒,要么要把酒量练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贺礼心里暗暗发誓,面上谦恭的道:“承蒙魏公看重,不过是几句醉后之言罢了,不当真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密立即道:“便是说瓦岗如鼎中油,看似旺盛实难长久之语也是醉后之言,不能当真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礼立时脸便绿了,很想穿回昨天的酒桌上,先给自己两巴掌,教你乱喝酒,误事儿了吧!先求证:“敢问魏公,程兄说这话是晚生所说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密板着脸,眼神莫测的点点头,看似平静,实则坚定:“贺郎如此不看好瓦岗,究竟为何?今日若不说出个因由来,莫怪我留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礼咬咬牙,道:“既然魏公要问,那先请魏公恕晚生妄言之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密淡然道:“只要是真知灼见,便不算妄言,若是胡乱应付,自是要治罪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礼乐了,顺势问道:“既然魏公说要治罪,敢问晚生犯的是哪一条罪?魏公执法又是依据哪一本律法来的?还是说,魏公打算非刑而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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